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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神學無用論」成為抗疫顯學

文/邱慕天


因為限聚令,如今許多教會被科技推著向前,被迫展開新型聚會實驗。

就像「防疫如同作戰」修辭催生的新技術實驗性應用,一些「重實務、輕神學」牧會術理論也在這個時期獲得聲量,像是鼓吹犯錯——「我們可以犯錯,甚至應該大膽嘗錯、更多犯錯」,引起一些朋友在論壇上反映內心的不安。

——也許那不是說者完整的論述,但既然口號化成為極端的修辭呼籲,便有探索真意商榷界線的必要。

我自己和芝加哥三一神學院的幾位同期校友,恰巧是比較反常的路線,是「先受神學學術訓練、再向職場逆推」,他們有的考上律師、去當醫生、走表演藝術、變數學老師、英語外教;前期的掙扎適應,或(用留言中的比喻)所謂「劍宗氣宗」的磨合,比那些直接進入教會做事的校友更劇烈。

因此聽到那些「實務為王」的牧會術理論,像是踏在前線的教會牧師說:
「寧找打滾過職場的人教,也不找只有神學訓練的人來牧會」
「神學很好教、實務經驗才難取代」

我是十分能夠體會那個語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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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神學生與大頭症

過去華神(中華福音神學院)的畢業生就在外面教會圈收到此類風評,像是思維僵化、事事講「聖經」,但沒有建造社群或做事的能力;不懂處事溝通;症狀輕微的「能說不能行」、「頭重腳輕」,症狀嚴重則成為整個事工模式的拆台破壞者。

身為訓練記者新聞寫作的編輯主管,從經驗角度也會說頂大「新聞研究所」的畢業生時常並不好用。
特別是以前沒有實際經驗,而研究所又是專作「媒體產業分析」的高材生,則進來後一開始跑不出新聞、寫不出東西是很常有;但又由於其學歷以及過往訓練,容易對基礎實務產生輕賤,無法接受自己暫時只能做新鮮人的事情而領新鮮人的起薪、甚或無法承認自己是寫得差,被改稿退稿。跟他/她磨稿已經很耗費我心力,其心態的自恃抗拒更是增加人事訓練成本。

所以華神校訓強調「學術、靈命、事奉」三者並重,確實正確。因為「學術」理論與現場做事的能力和經驗脫節,我真的不如找一個私立大學傳院畢業生、或無相關科系背景的年輕人,都更容易育苗。

只是我雖能認清職場如此,卻堅信「教會」當是不一樣的。職場企管出身的教會領袖,容易把職場企業全部的觀念搬來教會,但若部分教會主事者因有這樣的經歷,就宣揚起「神學無用論」,那便是基督徒應當防備的「實用主義的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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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教會的方向

上一篇帖子提及指「工具主義」的科技觀,是讓「技術革新應用」各行各業追逐的目標服務。然而若該行業本身失去了真理的目標,「技術革新應用」則只會助紂為虐。例如「假新聞」、「金融衍生商品陷阱」、「銷售術」。

因此,不論新聞系、醫學系、教牧系(神學系),人文倫理的訓練不可獲缺:新聞倫理。醫學倫理。教牧/神學倫理。高等教育必備的專業訓練,是為人的「志業」打下終極價值觀。那些「職人精神」與「召命」的塑造、那些廣義現代世界觀與社會時代的「#公共神學」。

諷刺的是,教會作為體現真神「新創」和「救贖」心意的生命群體,居然開始讓「神學無用論」成為顯學。

恰好個人曾從台灣北、中、南三間有代表性的巨型教會,以及某泛福音派機構、某些高峰會和領袖營,「親耳」聽其領袖牧師「親口」講瞧不起神學院的訓練,或是認為神學研究無益於發展教會。語境下或以職場/社會經驗為瑰寶、以管理學方案或心理學為教會組織發展的底蘊,說:

「福音是簡單的東西;神學把它沒必要地複雜化」
「神學只令教會吵架分裂,傳福音才能讓教會興旺合一」
「耶穌也沒拿什麼神學碩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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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事奉」不能作為「靈命」的替代補充品

我說自己是十分能夠體會那些話出自的語境。
一來我並不反對實驗、反對犯錯,也認為教會要有容錯率(being an error-tolerant design),才會是能反映上帝活潑心意的韌性社群。

二來確實,把神學探索變成「死讀教義」的,有一種是好審判論斷,而且自認掌握真理的(教會邊緣)人,事事看不過眼、時時得罪人,能製造卻不能解決問題。「神學」在這些人口中,給人一種 bad taste。

三來,更沒有人會反對,教會應當在福音使命的催促下同心。

但不幸的是,並不需要任何神學專家插手,而多只要是有心追求「與神建立關係」、「探索神的心意」、「尋求祂的啟示」的信徒,都能感到「輕賤神學」的牧者底下的教會往往真理根基薄弱、門徒無法得到他們渴望的真道餵養。

有十幾歲還沒念大學的學生告訴我,生長在那樣的教會,一日比一日空虛如虛度時光。雖然有一群老朋友兼玩伴,然而當想追求「門徒訓練」時,教會給的卻是「事工訓練」。讓做更多的事、參與更多的服事;「彷彿只要讓手上忙碌,腦子裡心裡就不會在想那些(有的沒的)事」。

這些畢竟都有著「傳福音」、「興旺教會」的美名,是有意義的忙碌。只是時間一久,心靈上的匱乏、服事中真道的迷航,無法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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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績效決定神學,或神學訂定績效?

我們必須自己當心、或提醒一些牧者自身當心,當媒體報導他們的事工、或我們敘述自己的事工,所有的見證全是圍繞會堂的「規模」、單季受洗的「人數」、領袖在世上獲得的「頭銜」,請問:耶穌基督真正在意這些嗎?
還是人在意這些呢?

我們引導基督徒,是讓他們在意耶穌基督真正在意的事,還是人在意的那種成功?

「神學無用」嗎?某種程度,它是無用,一是前面那種死守教義的無用。不能隨著神的心意「更新而變化」的偽神學、死神學,那一種的無用。

但還有一種無用,是它不能獲致「人在意的那種成功」的那種無用。

是將彼得一場聖靈感動的講道,令3000人一朝決志的「有用」,對應司提反另一場震古鑠今的聖經神學佈道,卻當下讓他招致群眾亂石打死的「無用」。
是希伯來雲彩般的見證人,奔跑至死「卻也沒有得著他們所盼望」的無用。是我的神學對這問題「無用」的回答:

「對這段時間肺部發炎、浸潤,沒有特效藥治療而經歷痛苦死去者的親朋,怎麼跟他們解釋,『你這位神在哪裡?』『祂有什麼用?』」

是耶穌基督,至高而全能聖潔的神,竟替世人死在十字架的「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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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無效的基督、無酵的神學

「技術」像是一輛馬車,不斷地奔馳向前。
「效率主義」追求馬車奔馳的速度,或者它能夠日行千里;「工具主義」驅馳引領這輛馬車,服務於人心中的「有用」。我們的眼光若只放在「效率主義」與「工具主義」的有用,沒能體察上帝創始成終、在十字架上啟示世人的心意,我們也看不到神學有用。

教會繼承著 2000年來發展出的基督教文化招牌,甚至可以僅是因為那招牌上的基督「有用」。

只是,當2000年前那樣一位基督,循著那招牌進入我們教會,祂會認得自己是這間教會的元首、跟隨的主、生命的導師、敬拜的君王嗎?

當今天耶穌敲著我傳道工作辦公室的門,說「慕天,我們談談」,我是欣喜若狂地驚呼「主啊!你居然來找我,有太多話想要當面和你說!」

還是說:「主啊,教會運作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讀你話語讀成死腦筋的一堆,我帶他們帶得好累啊!」
「等等我,我們約晚上或明天好嗎?你來沒有事先約我真的沒辦法,一會我還要去給同工訓練/帶聚會/預備教材。或是你跟來一起觀摩,完了我給你十分鐘事工導覽,瞭解下這十年我們這群人在你名下做出哪些成果。」

這是個我不時會想到的場景。

大概也是因此,從來沒有一種事工能讓我忙碌、讓我真正想要渴求那樣被世上肯定的成功。有的永遠只是,會在祂敲開門時唏哩嘩啦哭得像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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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教會界的新游牧民族

文/邱慕天(原文於20181209發於個人Facebook

近來接觸的年輕人中,有愈來愈多是「劈腿」不同教會的游牧民族。

兩日前黑熊Black Wang大大來訪,咱們開心地激盪連結的想法和新計畫執行的點子。其中一項圍繞著是已經做得有模有樣、但略顯單調靜態的教會黃頁(yellowpage)的升級版:主日講道、週報和活動報導的上傳。

然而正如黑熊之前分享過的推動阻礙:有很多教會牧師,其實不希望會友知道自己社區有別間教會的存在,更別說被推播他們的活動。

▍講一個故事


有一位學生小華跟我說(為避免當事人困擾,名字與細節略做更動),大學畢業到外地工作後,仍找上之前巨型新興教會在當地的分堂聚會;然而一段時間後總覺得環境太過舒適,感到想要出外突破跟學新東西,特別是受比較正規的信仰裝備。

打聽一陣之後,小華參加了一個傳統主流宗派教會的查經班。教會牧師整場頗為批判新興靈恩教會經營的方法論,但會後仍笑笑地跟小華說:「你可以繼續來我們的查經班;也不用離開原本教會的團契和聚會。」小華沒有想離開的念頭,可卻對「腳踏兩條船」有點不安,因為原本教會明言:本會不鼓勵會員尋求本會體系外機構或教會裝備。

我聽到心想不是當然的事嗎?那間新教會的牧師看似大方,是因為對他來說「賺到0.5隻羊」;憑他對新興靈恩教會如此感冒,如果反過來小華原為此傳統教堂會友,他還會願意會友把一半的聚會時間精力移出去那嗎?都是拉別人羊最開心,自己掉羊氣噗噗。

但原本、其實不是這樣的。

▍井邊論道


2000年前佈道的耶穌,曾在撒馬利亞撞見一個正午隻身打水的婦女。看耶穌從猶太地上來,這位屬「撒馬利亞教派」婦女跟這位拉比談起了教派認同的問題:「我們的祖宗在這基利心山上禮拜,你們倒說,應當禮拜的地方是在耶路撒冷!」

她誤以為耶穌要代表「猶太教派」來搶羊拉人。直到耶穌解釋:「時候將到,你們拜父,也不在這山上,也不在耶路撒冷。」「時候將到,如今就是了。神是靈,那真正拜父的,要用心靈和誠實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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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graphy by Michael Belk)

許多牧者擔心,愈來愈盛的「劈腿風氣」,讓教會像是選物雜貨店。年輕人四處比較,拿A的長處批評B的短處;這樣還如何談門徒訓練與委身建造?

不少教會排拒會友得知、參與別間堂會的聚會內容。確實,因為堂會的本質不同於自由競爭的市場。但我們更需注意到,堂會也更不是封閉市場。只將年輕人圈在一個堂會、 一種體系教導,便容易流於偏狹的、缺乏基督視野的國度觀。
逐水草而居、挑肥揀瘦的消費主義游牧民族會有,但這種人個人在現場看到是極少數,且多半也有自身人際適應不良的困擾要被寬諒,是硬留也沒幫助、留不住的。

更多向外探索的,是自身有進深渴望,想要接觸信仰不同面向豐富資源的年輕人。如果一間教會認為自己就有能力把圈中所有羊「養好養滿」,那是太過自信了。想成是有這麼多同心的人提供自家的牧草幫我們餵羊,那麼何樂而不為呢?

▍「你餵養我的小羊」

委身不是教導,乃是一種關乎心靈與誠實的信仰實踐。

撒馬利亞婦人或已經在基利心山禮拜了半輩子,但是她信得糊裡糊塗;她生命中沒有遇見活水,罪與空虛的人生感受也不曾獲得真正的理解與釋放。

不論是「主持基利心山敬拜的撒馬利亞祭司」,或是「耶路撒冷傳授例律的法利賽人」,都沒有辦法壟斷至高神對這個世界的啟示心意。

不是透過訴諸權威的限制、「服從」概念的灌輸,或是反智式的資訊封閉,怕他們聽到比自己好的講道、加入比自己還溫暖的團契、領受比自己還紮實的查經、遇見比自己還更有恩賜的敬拜,回來之後就「嫌棄」、「搞怪」、「造反」。

世代變遷,文化更迭,一間堂會只有時常連通於上帝心意、只有時常醒覺於上帝國度的廣褒、只有真心地能為了羊群的豐足著想,也才會有真正健康的委身。

最後說聲:堂會牧者大不易,真的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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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超人》-門徒的群像劇

在社內查福音書時,我分享說《一拳超人》是群像劇,而且是門徒的群像劇。

「耶穌基督,神的兒子,福音的起頭」;「太初有道,道與神同在,道成了肉身」。那些福音書開宗名義告訴我們的啟示,其實是來自受感(inspired)的敘事者的後見之明。誰能想到那位無佳型美容的加利利木匠之子、一身土炮黃色緊身衣的禿頭呆子,居然是無敵的存在、宇宙的主宰、世界危機的唯一救世主?

世人在黑暗中,被動地領受恩典福氣而不認得光。但走在英雄道路上的,則是同走天路的門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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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來源)

當我們看著故事中那些困擾的、愚頑的、屬血氣的門徒眾生,糾結著他們為什麼不能更好地回應與他們同在的基督。那代入的,正是我們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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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玉與傑諾斯,一場師徒的經典切磋較量 (網路來源)

大弟子,彼得,「魔鬼改造人」傑諾斯。

他是典型的加利利人,性情率直豪放、熱情勇敢,卻衝動鹵莽,行動先於思想。常出征落得斷手斷腳,最後被一拳超人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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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諾斯 (網路來源)

傑諾斯憑著質樸的正義感,在對抗「蚊少女」一役中先勝後敗。在當場見識琦玉一拳的威力後,而成為第一個堅持跟隨的門徒、與他同住(約翰福音1:39「拉比,在哪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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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 (網路來源)

在大多時候,傑諾斯是在俗世中捍衛琦玉「基督」地位的那個真道之聲。可是他對於所謂的「彌賽亞奧秘」,也只是出於自己肉身有限的認識。例如,他認為在撼動天地的龍級怪人「蜈蚣長老」面前,琦玉必須與其他多名S級聯手,方能一敵。

但事實上,即使是蜈蚣長老,依然是一拳罷了。正如門徒在看了耶穌行過好幾個治病趕鬼神蹟後,依然在耶穌平靜風浪一役駭然:這人是誰?連風浪都聽從他的話!?(馬可福音4:41)

二弟子,格拉森人,水龍/垂柳。

師承冥體拳,一位自由武術家,愛好泡妞,數屆武術大賽冠軍,以輕鬆姿態打敗了遇見埼玉之前的所有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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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柳,又名水龍 (網路來源)

垂柳是整個《一拳超人》之中最打動我的角色。在武術大會中出現,高大壯碩而瀟灑倜儻。開場前不屑拿出真本事只用下盤功夫一腳秒人,在遇見琦玉時大談他的「強者生存」和「英雄無用論」:英雄去救弱者的行為毫無意義,弱小的傢伙即使沒有怪人照樣是會被社會淘汰掉的弱者。變強是自己的義務,也只為了自己開心和舒適。

然而垂柳卻在武道大會上,遇到了吃下「怪人果實」身材肌肉大幅增強的「龍級怪人」狠狠教訓。他為著保持外型俊俏而不屑吃「怪人果實」,但最後卻連比自己弱的高等武術家吃下後都能虐他,把他自豪的肉體打得整個鼻歪臉腫牙落,以致於毫無尊嚴瘋狂呼救,呼喊他曾經最看不起的英雄。

「憂傷痛悔的心,主必不輕看」。(拉肚子)姍姍來遲的琦玉說:「你呼救的聲音,我聽到了」。彷彿耽延了這麼久其實不是耽延,只為我們能放下自尊自衿的求饒與悔悟。下一刻在垂柳面前,身型數十丈龍級怪人豪傑,身首異處。

耶穌與格拉森被鬼附者(網路來源)

女門徒,抹大拉的馬利亞,「地獄的」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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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 (網路來源)

地獄的吹雪是B級英雄第1位,英雄派閥「吹雪組」的領導者,本人也是S級英雄第2位——戰栗的龍捲的親妹妹。由於遠不及姐姐過於優秀的才能、活在其陰影之下而自卑,便與姐姐獨來獨往的作風相反,大量集結、拉攏B級英雄組成「吹雪組」,對於拒絕加入的英雄加以罷凌。

因為嘗試「罷凌」琦玉失敗而對他產生興趣,整天黏進黏出。隱隱知道琦玉的實力身不見底、遠勝烏合之眾的「吹雪組」之總合,但與傑諾斯的畢恭畢敬不同,吹雪迴避了深刻的問題,而使用食物或其他手段將琦玉稱為「新吹雪組」的部下。

即使琦玉對此完全不加以待見,但吹雪總能傲嬌地自圓其說給自己下台階。比起操縱風的超能力,反而可以說吹雪的優勢是她在人際關係上的伸縮彈性,用自己的方式支持並跟隨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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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大拉的馬利亞 (網路來源)

「信心之父」亞伯拉罕,「地表最強」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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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 (網路來源)

被稱為地表最強的男人,實際上實力和普通人相當,能有如今聲望完全是沾了埼玉的光,恰巧幾次在埼玉消滅怪人時在場而已。從未打過架,但電玩技巧卻極為高超。出場時常有被稱為「帝王引擎」的背景音,形成原因為恐懼而過大的心跳聲。左臉帶有明顯的三道傷疤,是被怪人章魚利爪男所抓傷;卻增加了外表的霸氣與威脅性。現在與埼玉、傑諾斯是好朋友。

King的設置在《一拳超人》中是個特殊的存在,彷彿救世主般的琦玉,也需要一個可以打壓他的損友。在酒肉吃喝中愈見彌賽亞的人性。在聖經中,論到這樣一位跟神勾肩搭背、討價還價的人物,非「信心之父」亞伯拉罕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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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心之父亞伯拉罕 (網路來源)

King獲得的榮譽與強大稱號,在《一拳超人》是個鮮明的反諷,由於琦玉太不起眼,當人們需要有型的對象歸諸神蹟時,就為自己認定了符合偏見的偶像。但King不是《七龍珠》的撒旦,他能類比「信心之父」亞伯拉罕之處,也在於那內心毫無詭詐和驕縱,而且時時地提醒自己在需名下的不安全感。

他知道如今所獲得的一切,都是「運氣」。但這個運氣之所以總是伴隨他,也正在於他能提供「上帝」「喜悅」的服事,親密地與神同行。而他也見證了,「與神同行」及「服事」並不是一種功夫,而是真實的日常。

加略人猶大,「英雄獵人」餓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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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狼 (網路來源)

原為S級英雄邦古的首席弟子,武術奇才。

小時候因為質疑英雄動漫中扁平的正義、同情壞人,而遭受同學在角色扮演遊戲中霸凌,從此滋養了反社會人格。根據埼玉對他自白的推斷,他內心其實還是渴望想成為英雄,只是出於妥協而把志向改為怪人。

號稱要以「背負世上所有的惡」的方式消彌惡,所要自身要成為「絕對的惡」。以「作惡以成善」為使命,並背叛師門的,一如偽經《猶太福音》描寫的加略人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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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略人猶大 (網路來源)

但事實上,雖然他的攻擊行為主要針對英雄和人類,但其實從沒有對任何一個人類下殺手,反倒在與沽名釣譽的英雄交戰時,默默保護著可能受當傷害的孩子。

在被怪人協會救走並加以拉攏後,也因拒絕怪人協會所提出殺害人類和英雄的交換條件而決裂;後得知小孩被拐走於是攻入怪人協會總部,並叫小孩見證他成為史上最強怪人的時刻。

雖然是離群流亡的反英雄,但是餓狼也是《一拳超人》中鮮明的角色,隨著實力不斷因戰鬥而增強,他的人性一直在與惡的底線上徘徊著,在真實地與惡角力中而愈發澄澈。

餓狼,圈外的羊,是一位用自己的方式尋求公義和成聖道路的門徒。

(網路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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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對」情人節:單身力 vs. 雙身力

文/邱慕天

臉書轉發(2017.2.14)

關於情人節,我的想法是這樣。單身易「作對」,雙身亦「作對」。
而我想談的,是讓信仰幫助我們「做對」。

*
上週末,跟家人們春節補聚,共同享用一人一菜,尤其是我用壓力鍋熬的美味羅宋湯。

席間兩位優秀的妹妹談起「對象」之事── apparently one of them has the « friend zone » barrier hard to break,用個咱們厘俗的說法就是「總被當哥們」。

當然這有兩部份:男性眼中的「女人味」(femininity)是一部分;但另一部分、在咱之間都有共鳴點的,就是「單身力」議題。

**
「單身力」是個人近來迸出的概念,於我來說,那是指「一個人可以過得獨立、充實、完整、自由的能力」。

這個概念或可透過反向例證,說明什麼叫「缺單身力」。

首先,「缺單身力」有經濟面的缺。舉凡「物慾」遠超過個人賺錢能力狀況者,或帶著小小孩的單親媽媽,都會成為她/他對另一個經濟供應對象的依賴性。
這樣的人,一個人生活不下去。

但再來,「缺單身力」更普遍的是「心靈面」的缺。被無法與自己獨處的、「欲求不滿」、「年紀到了該給自己找個對象」、「情人節沒伴很可憐」、「需要人陪」的因素被推著結合。

這樣的人,一個人也生活不下去;所以他們會積極給自己找到對象,儘管自己並不是真正地跟對象相吸引;儘管在各取所需的關係下彼此利用,往往是有些人感情一段接著一段,卻每一段都爛尾的主因。

「你交往,僅僅出自於需要,卻根本沒準備好為另一個人給予和付出。你倆都只想到自己。」

我小妹說她一點不嚮往這種感情。

當「脫單」的原動力主要來自負面的「推力(push factor)」,而不是正面的「拉力(pull factor)」時,人往往即使脫單了,也沒有真正地「脫魯」。

***
「但是不是就因此,我單身力變得太好了,而不在對象的雷達中?」小妹問道。

當然,這問題需要論述一下,在不想刻意營造假性需求來脫單的情況下,我們期望的是:兩個分屬不同性別的獨立個體,在上帝造人的目的下,預備好彼此成全,以愛共同承載一個「家」所要擔負的更大社會/神聖責任。

是在這個意義上,我才看「單身力」作為好事壞事。好事在於,你開始具備了照顧自己、以致於能兼照顧別人的能力。

壞事呢,卻是在於「你照顧自己的方式,必然存在著很多個人怪好(idiosyncrasies)」,而另一個你尋找的高單身力對象,也同樣地存在這些個人怪好。

叫你為著另外一個人放掉、磨掉這一切單身時建立的生活習慣,會變得很艱難。舉凡:

◎對(空檔細碎的等待)時間、金錢很精打細算;
◎對飲食和運動健康有一套養生觀念,愛自家煮更勝外食;
◎每天都要洗澡洗頭、人生有免治馬桶才美好;

有趣就在於,人可以為神國發下如此願景宏大的誓約、對人生有著高尚的理想遠景,卻連搬去一個沒有免治馬桶的國度事奉都會如喪考妣。夫妻生活,小到連擠牙膏都可以吵到離婚,這說明了「柴米油鹽」的真正威力。

不幸的是,「單身力」愈高的人,就愈有被「柴米油鹽」共同生活擊垮的風險;「單身力」成了你持續單身的死穴。

*****
為此,吾人可能要在單身時不斷砌高「單身力」,又要在有對象時奮力消解這些單身力,以兌換「雙身力」。這樣的人生,總在考驗我們的信仰是否靈活地「心意更新而變化,查驗神善良純全可喜悅的旨意」。

「婚戀的幸福關鍵絕不是自我實現,而是彼此成全。」

有信仰的我們都口認「上帝是那位偉大情人」;但實際上,祂還要求我們,試著去委身另一個人,並效法偉大的基督之愛去愛她/順服他 ,因我們「口認的主」,必然還要作我們「生命的主」:

《以弗所書》
5:21 又當存敬畏基督的心,彼此順服。
5:22 你們作妻子的,當順服自己的丈夫,如同順服主。
5:23 因為丈夫是妻子的頭,
  如同基督是教會的頭。
  他又是教會全體的救主。
5:24 教會怎樣順服基督,妻子也要怎樣凡事順服丈夫。
5:25 你們作丈夫的,要愛你們的妻子,
  正如基督愛教會,為教會捨己。

這樣的人生,總在考驗我們是否倚賴那「唯一能被完全依賴的祂」,透過在的小事上盡忠、服事肢體,活出愛人的能力──無論你是單身中,或非單身中。

祝 情人節快樂! 
Happy Valentine’s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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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八個月福音書查經的故事


去年中開始,我暫時停接所有外面的主日講台事奉。一方面是對於過去這個事工型態的意義重整思考;同一時間,則在社內開始了每天早上8:00-8:10用十分鐘做佈道式解經。


從那之後大概七個月的時間,我只有一場講道。但是用平日解完了馬太福音1-28章,現在進入馬可福音1章。雖然社內人事和其他制度風格的飄搖,目前我在出國腳步中和執行其他寫作計畫不可控也不再去多做影響,可是至少每天的這10分鐘中間,從我主觀的眼睛看出去,是一片祝福和豐收的美景。

這十分鐘有兩個目的:闡明福音、灑下慕道的種子;以及給予一天燒腦又孤寂的工作注入鼓舞的強心針。
在那之前帶過一整年《荒漠甘泉》和一陣子《靈命日糧》,但我認真說這些培靈讀物的效果不是很好,尤其是面對幾位都是沒有認信背景甚至也不在慕道行列的新進年輕同仁們,讓我一來感到它們都斷章取義對一兩張經文任意發想延伸發想、毫無解經;二來雖然表述的是基督教敬虔的內容,可是都有一種壓抑人性的受苦神學在其中,這與福音恩典和祝福不相襯。

除非讀者你曾有美好的教會或家庭祭壇生活讓你已經知道並體會過什麼是福音的恩典和祝福,否則一點也不會感覺到它的信息如何能給一個日常的、在台灣想要向上的文組悶世代大學畢業生鼓舞。我常常每讀完一篇《荒漠甘泉》時發現自己在幫裡面內容「消毒」或做化解文字誤會。

直到我們換回讀福音書之後,問題很大程度上解決了——解決了社裡的問題也解決了我個人的問題。不太客套地說,我受過福音派最嚴格的解經神學訓練;許多經文的背景和和合本背後原文希臘單字蘊藏的歧義,即使手邊沒有解經書,我都能在誦讀完經文的當下把這些故事組織出來。
又因為沒有講稿或參考書的限制,我可以把這些背景用來呈現耶穌及其佈道團事工於其當代的帝國政治、宗教、階級、性別、種族、年齡等社會關係中,再連結於我們媒體工作所遭遇的議題中。

時常,這會叫我感謝耶穌是一個如此心底柔和謙卑又善良的好人,所以最後故事沒有瓦解於眾多的社會關係糾葛中,而沒有一個人格典範讓人依循。不會是每個人都拚命放大自己的苦境和受害者情結,以致於只想挑去對方眼中的刺而不能看到自己眼中的樑木

時常,媒體就是需要關注衝突議題。但衝突議題常常各方都有可責之處,但總有至少一方不肯誠懇聆聽妥協退讓所致。因此不論你再只是想堅持說公道話都會有人覺得你有立場偏袒覺得情緒受傷,而不能純粹地先去理性分析和消化那些(同理了雙方出發點的)道理。
這讓我覺得身為媒體人的身份常常是與牧者好衝突的。對於好多的衝突,牧者的作法是要私下花時間心力建立關係、私下勸慰及撫平的;媒體卻是以將一切公開訴諸大眾、訴諸公道為美德。
而我們都知道,現在的社交媒體,是塗了劇毒的毒液在這把名為公道的判官利刃上,不造就以不安慰人。

在真正的大眾媒體場域中,良好解經講道訓練能直接用來祝福和應用的部分是如此地少。教會有時候歡迎我以職場傳道身份去主日做異象分享(往往可以募到款),但變成很多時候我只想給教會一篇比較紮實、啟應時代的解經講道。
It’s all because such a work is too all-consuming. I cannot afford not having the dear company of God’s Word and letting the application of the knowledge of God’s Word go was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