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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摘] 追尋以色列王國起源:考古大衛王朝真實性

Source Link: Built on Sand- In Search of King David’s Lost Empire

▍前言

本帖摘要 The New Yorker 2020年6月一期的長文。原文以網路來說很長,印出來大約40頁。版主日前寫了一篇文章,納入本篇文架構為重要參考之一。

以下文字是過去筆記條列摘要,英文的部分大多直接轉引自原文內文不逐字中譯。本來這樣的筆記只放在個人雲端不會分享出來,但中文世界願意翔實介紹此一議題學術動態、不預先置入信仰偏見的人太少——版主前一篇文章也是有信仰置入成分的聖經詮釋,因為公開發表的唯一目的就是教牧的蒙召與人文精神的信念。研讀考古是輔助解明聖經之道,而不是留在本身也很重要的學問技術細節。

因此多這樣一篇分享,就是是多一篇學術普及的中文紀錄。

★★★★★★★★

A.

– 以色列考古學術泰斗 Finkelstein 原本研究(古代巴勒斯坦)人口移居遷徙(a book called “Living on the Fringe,” which took up questions of human habitation in the ancient southern Levant—),最後才落在大衛這位哈皮魯人的提案,一炮而紅。Finkelstein 本身也是花花公子。他自1970年代開始在 Tel Aviv 教書。He was married when he accepted a two-year teaching position in Chicago, in the mid-eighties, but the marriage collapsed soon after his return home. He met his second wife, Joëlle Cohen, a Parisian émigrée, on a dig in southern Israel. By then, he was forty. 他頗自戀,身高 188,自己的信仰偉人是哲學家史賓諾沙(Baruch Spinoza,)“a great Jew,” who, in 1656, was excommunicated for challenging Biblical orthodoxy.

– 他主張以色列人的誕生是當地的貝都因人,逐漸採納定居文明。nomadic societies became sedentary for a few generations during periods of successful trade, then uprooted themselves, then settled again. The Israelites, he claimed, were “of local stock”—that is, Bedouin nomads.

– 前者的學界重要搭檔Nadav Na’aman 是猶太歷史權威、同樣任教Tel Aviv University 。他認為大衛故事是渲染了的傳奇,但是有古老的口傳源頭,考古能提供吻合證據。Philistine city of Gath h was destroyed in the late ninth century B.C.—a clue to its origins. Finkelstein 在考古上方法上大展身手 employing precision radiocarbon dating, DNA analysis, and image processing that can examine 3000 year-old potsherd and determine how many ancient scribes were involved in its making.

B.

– 錫安主義者Yadin 將軍在 1955-1958之間年用軍事化的方式指派200名北非移工挖掘夏瑣、米吉多,幾十年間堅稱這些遺址出自大衛王朝、不受挑戰,後來他偏頗且雙重標準的定年法終於被揭穿推翻。由於破綻太多,相較於夏瑣、米吉多主要城防作為 -9 到 -8世紀的多方面證據,-10 世紀以色列究竟有無可稱為「王國」的制度、建設、經濟、人口,開始被逐一檢視。結論是:傳統理解的君主制強權的特徵,考古證據上是不存在的。

— Finkelstein(《地表下的聖經》, 2001)解釋:北國公元前722年滅亡後,耶路撒冷人口從1000暴增到12000>這種大規模遷徙帶來了形成社區認同的必要性,以“過去黃金時代的夢想——無論是真實的還是想像的——當他們的祖先安全地定居在明確界定的領土並享受永恆和平與繁榮的神聖承諾。

D.

– 86歲的保守方老牌考古大將 William Dever, the longtime director of the Albright Institute of Archeological Research, in Jerusalem, 《聖經考古評論》(Biblical Archaeology Review) 中寫道,《地表下的聖經》這本書是「一份考古宣言,不是明智的、平衡的學術研究」。

Finkelstein回批:Dever 是假裝成自由份子的聖經字句基要論者、是學術寄生蟲、畢生挖掘基色城的工作是一場“慘敗”。「對我來說,字面上的閱讀不僅是錯誤的,而且實際上使讓聖經作者降格降智閱讀。 只有當你批判性地閱讀它們時,你才能理解它們的天才。」

– Dever 又在舞台上指責Finkelstein他推動「後猶太錫安主義」——一些左傾以色列歷史學家推廣的想法,「猶太人國家應當見好就收、到此為止」。Finkelstein“我不記得在以色列上次選舉中投票時你站在我旁邊!其理論要求重新評估而不是拋棄大衛的故事,他拒絕後錫安主義和最小化派。Like Dever, 兩人都認為王國時期 就是申史書卷(Deuteronomy, Joshua, Judges, Samuel, and Kings)的真正朝代,應在-8 跟-7much closer to the events described。

E.

– Yosef Garfinkel 研究洗革拉 Khirbet al-Ra’i :以色列考古遺址有兩類 Khirbe(t) 廢墟——在其被毀之前持續時間相對較短的地方,以及 tel 廢丘——有很長的跨代屯墾佔領歷史。Finkelstein 被前者的複雜性所吸引。Garfinkel 則喜歡廢墟的簡單性。

探索廢墟的「高定年派」學者Yosef Garfinkel 是過去十年中對 Finkelstein 的「低定年」抨擊的代表人物。他說自己有九成把握Khirbet al-Ra’i 就是聖經中的城市 Ziklag 洗革拉,即大衛在逃離掃羅的嫉妒追殺時期尋求的避難處。

– Eilat Mazar 發現的大衛城:Eilat Mazar 找到大衛城其中描述了推羅王為大衛建造的宮殿。據說這座宮殿建在一座城堡附近——馬扎爾的發現周圍有一堵巨大的階梯石牆,幾乎連續三千年一直有人居住,但Mazar 創造了所謂的考古三明治。耶路撒冷上方發現的陶器碎片可追溯到公元前 9 世紀,而在其下方發現的陶器碎片可追溯到公元前 11 世紀。Mazar斷定建於公元前 10 世紀,並在希伯來媒體上驚呼:“我找到了大衛宮殿!”

Finkelstein 認為大衛城遺址並不是大衛城:這裡顯示了一座拜占庭式的建築、羅馬別墅、第二聖殿時期的房屋,卻沒有早期鐵器聯合王國時代「宮殿、寺廟、堅牆、銘文或大量陶器」的證據。他也沒有看到古代國王居住的土墩/廢丘存在。

– Yosef Garfinkel 發現的沙阿拉伊姆 Khirbet Qeiyafa:真正證據力靠近大衛時代記錄的廢墟遺址。

有一天, Garfinkel 一位在以色列古物管理局工作的學生下課後走近他,陳報了一個「很有料」的遺址,是一座鬱鬱蔥蔥但廢棄的廢墟,位於耶路撒冷以西 20 英里處,周圍環繞著看似堅固的城牆,名為 Khirbet Qeiyafa。他們設法從現場收集了燒焦的橄欖核,其中五個被送往牛津大學定年。「如果定年結果顯示公元前 850 年,」Garfinkel 幽默地說,「我會獲得特拉維夫大學(即低定年派)的榮譽博士學位。」相反,牛津回報的定年範圍在公元前 1050 年到 970 年之間。

這讓尋找大衛王朝的學派人物們士氣大振。只是有學者認為該地點屬非利士人,因為它相對靠近海岸。還有一些人說它不是由猶大人建造的,而是由迦南人建造的,這在地理上又更合理些。但 Garfinkel 反對以上說法:該地明顯沒有豬骨頭,排除了以豬肉為食的非利士人。反之,遺址結構特徵——四室砲台牆(casemate,即位於堡墙上的「凹凹凹」字掩蔽部)、兩個城門以及私人和公共功能之間的清晰劃分——是後來成為猶太風格建築的早期樣版。

Finkelstein 也服了自己最初看走眼, 「在去Qeiyafa之前,我對自己說,‘這絕不是一個 -10 世紀的遺址」。但 Finkelstein 認為它們不可能是大衛建造的,也許應該歸功於以色列北部的一位國王。但 Garfinkel 不同意:Qeiyafa 距離北部太遠,無法成為北方王國的前哨。

只是 Garfinkel 與Finkelstein 在一點上有共識:大衛「王國」的領土應當很小——也許只有希伯崙、耶路撒冷和蓋亞法(即Qeiyafa ,聖經中的沙阿拉伊姆Sha’arayim城)三個城市前哨。

F.

– Yosef Garfinkel 雖發現的重大遺址,但他的學術延伸與詮釋在學界被認為很不專業不靠譜。

他據此主張:「大衛領導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政治變革,在一個被自治獨立城邦環繞的土地為王國的雛形奠基。他建造了一座城、建立了稅收制度,組織了一個議文論政的朝廷。為了建立合法性,他約櫃帶到了耶路撒冷,集中信仰。他的兒子建造了一座宮殿,大到足以儲存一年的油和酒,還有一座聖殿,用黎巴嫩雪松和黃金覆蓋。因此,大衛是曾經生活在地中海和約旦之間的最偉大的天才。」

——這裡有些是直接般用聖經記載為史實,在缺乏相關證物支撐或甚至與其抵觸時,就變成一相情願的「腦補」。尤其是放在學界這樣講,就是混雜了「考古」(學術)與「教義」(信仰)的不專業。

(Oded Lipschits評:Garfinkel 是一「文明史前」出身學家,他處理文明史很外行。

Schniedewind評:Garfinkel 發現的 Khirbet Qeiyafa非常重要,但是他的推論不行…是在討好的右翼金主:生在法國阿爾及利亞的以色列人 Madeleine Mumcuoglu,她是抗順勢療法治感冒藥發財的,現在卻是能掛名希伯來大學考古研究所的fellow 並且與Garfinkel 合著作 “Solomon’s Temple and Palace » 這書。

Finkelstein 2017年對「聖經考古」的攻擊,也被認為主要是針對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考古研究所所長 Yosef Garfinkel。)

G.

– 錫安主義民間集團Elad: 一個一直以來偷偷收購東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人房屋,並且進行地下考古挖掘的組織。因為2008年開始被告上法院才逐遍為人知名。Under Prime Minister Benjamin Netanyahu, Elad has become the main sponsor of archeological excavations in East Jerusalem. 他們也向大眾開放了整頓後的希律池、據信是705 BCE希西家開挖引水的水道、Eilat Mazar挖掘的大型石頭結構。Finkelstein 反對將遺址政治化,但他認可Elad 讓考古學普及與親民的貢獻。(他在1980年代開挖Shiloh之後,就避免在 Nablus 一類的巴勒斯坦地方進行違反國際法精神的佔領地挖掘。)

– 真正的大衛城是在聖殿山?Finkelstein 2011年合發一論文,認為以聖殿山為古耶城中心來看,猶大擴張時期漸漸南拓,納入了目前被誤認為大衛城的地方。但它的中心(聖殿山)在- 10 世紀只不過是一個村莊酋長國——就在山本身的最高點。這說法不被接受,因為耶城的主要水源基訓泉(Gihon Spring: 城外基順泉;基訓大湖)正位於大衛城山脊的正下方,這樣聖殿山沒水怎麼可能是初始的定居點?

版主補充:但是也不排除是「改道」一類的地質水文因素。希西家當初 705 BCE 開始聯盟備戰亞述的攻打,701 BCE 他在大衛城被包圍時,就已塞住基訓的上源,引水直下,使之流在大衛城西而能帶領堅守。

Na’aman 則說他最近得知聖殿山腳出土一小塊黏土化驗出了尼羅河的沈積物,似是來自-14世紀埃及與迦南的往來——假若這裡在早期鐵器不住人,如何會有晚銅的埃及文物呢?大希律於 -1世紀在聖殿山大興土木,要是大衛是在這展開,那麼按理確實都會聖殿山有的「大衛城」都會被破壞殆盡。Finkelstein 近來愈發執著於聖殿山就是大衛王城原始故地的假說。

H.

– 游牧理論Erez Ben-Yosef (Tel Aviv)&他導師 Thomas Levy(UCSD): 亞拉巴曠野的以東銅礦經濟,Timnah 谷地大約一萬噸古代銅渣。所羅門是銅礦發家的說法在1930年代就作為學術理論被提出,但當時證據不全少有認可響應:1936 年 Albright 傳人 Nelson Glueck 宣稱他發現了所羅門的礦脈發現:ancient copper industry so extensive that he nicknamed the area “the Pittsburgh of Palestine.” 。尤其1960年代Timnah 谷地出土了一座可追溯到公元前 14 世紀的埃及神殿。從那時起,考古學家將當地的銅工業的遺跡歸給埃及新王朝(16-19王朝)。亭拿營地的考古甚至擺上埃及豔后(Cleopatra〈比喻〉绝世美人;鲜蓝色)的造型:伸出的手掌,串珠的頭髮。

近年更先進的碳14定年確認了該地的銅礦經濟的高峰竟然是在-11 到 -9 世紀,這時期埃及殖民勢力早已退出迦南。Ben-Yosef 在 2019年10月《國土報》發表,挑戰了遊牧民族不可能發展發達經濟的認知、「誰說遊牧民族沒有階級制、沒有社會法條?」由紫色染料羊毛華服被採樣證明了貴族的存在和與黎巴嫩境的貿易渠道、礦工、冶煉廠、出口商這些明確的階級分布、足以維持該地區和平貿易的政治結構也必然存在。 聖經中的牧羊人、強盜首領大衛登基為王,其子所羅門可能主持了它。

有了這些物證,我們如今更合理的推想是(作者個人並未直接表態,而是將此版本放在全文壓軸部分,不再邀請納入學者爭議的結論):

-10世紀之交,在非利士城市文明的隔壁,出現了一個帳篷居民聚居社群,由大衛領導。他監督著從約旦到塞浦路斯及其他地區的貿易關係網——他還向鄰國征稅,在貿易路線上設置徵點收關稅、保護費。 在帳篷城裡,他的財富體現在小牛犢、從地中海拖來的貝類、熟葡萄和開心果的盛宴上。他的統治精英們穿以菖蒲葉子和茜草根煮沸後耀眼的蔚藍和紅寶石染料上色的華服。只是這一切光榮、無可否認的高貴,在幾代人之後物質證據都會無法保留。

Ben-Yosef 認為,將大衛視為邊緣的貝都因酋長是錯誤的;生產規模告訴我們,這裡有比幾個游牧部落更大的結構。但若不是這些古代「矽谷」側面證明了有這樣類似蒙古/突厥帝國的游牧民族型式、若他們沒有從事銅生產,考古學家根本會漏看了這段歷史——大衛王朝或許真實存在,只是型式與我們依據傳統想像所要找尋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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